这是曹广辉在原公路管理所的办公室的留影（摄于1989年秋）。 新华社发

有一个人，为着修路而来，从参加工作就没离开过公路建设一线；有一个人，为着修路而去，在离世的前一天还在奔波。2005年5月10日凌晨，41岁的北京市路政局门头沟公路分局副局长曹广辉积劳成疾，突发脑出血，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他丈量了门头沟所有的道路”

　　曹广辉1963年出生在山地占98.5％的北京市门头沟区。或许是山太多路难行，他从小立志要像詹天佑、茅以升那样修路、架桥。1982年，他考上北京建工学院道路与桥梁专业，4年后毕业来到北京市公路管理处门头沟公路管理所。

　　作为单位惟一获得道桥高级工程师和监理师两个高级职称的曹广辉是个“全活儿”：搞过设计、干过施工、当过监理、做过业主。

　　“路长存，人难忘啊！”区公路分局养路费征稽所所长董宝证语气低沉。2003年，受非典影响，本来计划2月开工的108国道门头沟段改扩建工程直到6月才动工，而竣工日期没变。曹广辉搬着行李住进指挥部，在工期最紧的时候，每天平均睡眠不到4小时。如期竣工的大路不仅被评为市优工程，而且把门头沟没有城市快速路的历史甩在身后。

　　“曹广辉的脚底板，丈量了门头沟所有的道路。他是做事的官，不是享福的官。”区公路分局副局长高增华对曹广辉了如指掌：19年的职业生涯中，共参与完成大中型路桥建设工程和重要科技攻关课题39项，其中6个重点工程项目分别获得部优、市优、局优奖，特别是他参与的109国道北京段安全保障示范工程被列为全国交通行业十大亮点之一。

　　“他总是想着老百姓的切身利益”

　　5月12日，500多人自发聚集在门头沟区殡仪馆，大多数是与曹广辉在工作中打过交道的人。江水河村原党支部书记周永顺记忆犹新：1989年，曹广辉带队给海拔2303米的灵山铺第一条柏油公路。为给村民增加收入，在确保技术达标的前提下，曹广辉让公路沿线几个村的劳力加入施工队伍，砂石用料也尽量在山里开采。

　　“在实施工程的每个环节中，他总是想着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清水镇人大副主席徐庆春说，2002年黄百公路施工时，有几户农民的3亩多耕地被划在线内。耕地可是命根子，曹广辉决定修改方案。但改方案不仅要重新勘测，而且公路绕耕地而过，路线长了，资金也得增加。曹广辉逐一申报，终获支持。

　　2004年秋天，在对是否修建双塘涧至大村间的道路进行调研时，曹广辉提出，这一段植被很好，如果按照目前方案修路，对生态环境破坏很大。经过争取，原定方案被修改，增加了环保方面的措施。

　　“他是想顾家顾不上啊”

　　“我老头常说：‘我空落了个大学生儿子、局长儿子的名声，连见他个面都不容易。’”曹广辉72岁高龄的母亲抹了一把泪说，“直到他没了，才知道他心里原来装着那么多的事。他是想顾家顾不上啊！”

　　曹广辉居住的是一套单位分配的两居室，厨房里的瓷砖已经剥落。家中的电脑是上世纪90年代组装的，机身已发黄。曹广辉下班没个准点，妻子小陈也经常加班，两口子吃饭常凑合，有时就吃碗方便面。

　　曹广辉从未安排家人在分局就业，也从未安排使用过亲属售卖的材料。曹广辉的好友、某公司项目经理管智勇一次参加门头沟路政分局组织的工程招标，技术资质方面的材料准备得不全，便想通融一下。曹广辉回答得很干脆：“抱歉，老管，你出了错，就是废标，下次再来吧。”

　　“风知道你的足迹/雨知道你的行踪/你的心血溶进每条大路/为四方百姓送去绵绵深情……”悼念曹广辉的歌《路魂》这样写道。如今，在紧挨着108国道的马鞍山余脉的斜坡上，曹广辉的墓碑默然挺立，守望着绵延远去的条条大道……

　　《人民日报》 (2005年09月22日 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