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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兴华:以笔为剑、以书为舟的九十五载人生
来源:文/杨默 梅藐 图/崔晨 刘可他
时间:2025.03.10

一排排书籍,如林矗立,述说着岁月的深邃与悠远;一张张手稿,静默无言,记录着思想的交锋与沉淀。

近日,在中国人民大学通州校区经济学部楼203,一场跨越时空的精神对话悄然展开。卫兴华教授生平实物、藏书、珍贵手稿等捐赠仪式暨书房场景复原特展在此举行。

这方复原的书房中,泛黄的论文手稿、堆叠的学术札记、磨损的桌椅与斑驳的台灯,无声诉说着一位“人民教育家”以笔为剑、以书为舟的九十五载人生。

为学当如金字塔

卫兴华曾言:“不唯上、不唯书、不唯风、不唯众,只唯实。”书房生动讲述了卫兴华推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不懈奋斗。书架上陈列的40余部著作、千余篇论文手稿,记录了他从进行批判性思考到开创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理论的学术轨迹。

复原卫兴华书房,是一项历时数月的“考古式”工程。中国人民大学博物馆联合该校通州校区管理部、校史馆作了大量调研工作,与卫兴华教授亲属反复沟通细节。从每一本书的摆放位置到每一张照片的悬挂角度,皆一一标记,力求1:1精准复刻。

“在书房场景复原区外,我们还充分利用楼道公共空间,推出了人民教育家卫兴华书房场景复原特展,以此彰显卫兴华教授治学育人的成就。”中国人民大学博物馆、校史馆馆长李贞实介绍。

卫兴华教授之子卫宏回忆,父亲的身影始终如一:从晨曦微露到万籁俱寂,父亲总是在书房里伏案疾书,一桌一椅、一笔一纸,将人生的绝大部分精力,毫无保留地倾注于学术研究之中。

他自比“笨鸟”,用节假日补课,弄懂和把握了马列主义的有关基本理论和方法。这种近乎执拗的求真精神,贯穿了他的一生。

展厅中一份1956年的手稿尤为瞩目,青年卫兴华以马克思主义地租理论剖析中国农业合作社问题,锋芒初露。

20世纪50年代,青年卫兴华提出:货币没有阶级性;抽象劳动不是商品经济范畴;反对“固定资本的周转快慢影响利润率高低”等重要观点,影响深远。

卫兴华始终秉持一个信条,“善于独立思考,肯于独立思考,敢于独立思考,要服从真理”。1959年,他在国内最早提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理论。1986年,他最早系统研究和论述了社会主义经济运行机制理论,并提出了纵向二层次调节理论。同年,他在国内较早提出探寻公有制的实现形式问题。

几十年来,卫兴华笔耕不辍,宛如一位不知疲倦的行者,发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体系研究》等文章近1000篇,出版《走进马克思经济学殿堂》等著作40多部,成为中国最多产的经济学家之一。书房中的每一本书、每一页稿纸,都在诉说着昼夜不息的“学术长征”。

传道授业“为兴华”

卫兴华的书房,是治学的阵地,更是育人的殿堂。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在卫兴华看来,传道,在首位。他用力最沉、追求最深的,是培养一批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一批内心有崇高信仰的经济学人。

卫兴华常说:“马克思主义揭示和追求的是真理,我们要用追求真理的精神去坚持马克思主义、发展马克思主义。”他不仅以真心传授知识,更以真情传递信仰。卫兴华的博士生、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何召鹏深有感触:“老师注重培养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不断引领我们体会马克思主义的精髓。”

“书房是卫老师的主战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孙咏梅回忆,卫兴华捐资百万设立了“兴华奖”,却对一张200元买来的旧书桌视若珍宝,“买到书桌后他兴致勃勃地给我看,我感觉就像一个战士得到了一把新枪。”

书桌玻璃板下压着的三人合照,是卫兴华地下革命岁月的缩影:两位战友牺牲后,他将余生献给教育事业,毕生践行“振兴中华”的誓言。

90岁高龄时,卫兴华仍坚持每隔一两周为博士生上专题讨论课,每次一讲便是两三小时。他拒绝“发挥余热”之说,坚称自己“仍在燃烧”。南京大学原党委书记、经济学家洪银兴是他的首批博士生之一,回忆起2019年5月探病的情景仍感慨万千:“老师抓住我的手,讲了半个多小时的马克思主义个人所有制理论,还念叨着要拼尽全力再写一篇正本清源的文章。身体稍有好转,他便在病床上赶写初稿,最终在生命最后一刻完成了2万字的理论遗作。”

学生们曾送卫兴华一幅词匾:“倾一腔热血,携两袖清风,默默以育人为乐;招八方弟子,探九州方圆,时时凭真诚敬业。”生命的火光熄灭,但卫兴华治学育人的精神薪火相传。一批批青年学子将在这间书房驻足沉思,触摸书页间的温度,体悟“人民教育家”的赤子情怀。

“愿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之树根深叶茂,祝人民教育事业兴旺发达!”得知获得“人民教育家”国家荣誉称号获得者颁授奖章时,95岁高龄的卫兴华这样表达了内心的希冀,语气断续却诚恳坚定。这既是他对后学的期许,也是人大学脉的写照。

“卫兴华教授的书房,是他治学风范的生动见证,更是教育家精神的集中体现。希望每一位走进这间书房的人都能感悟到卫兴华教授‘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赤忱之心,‘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治学风骨。”中国人民大学党委书记张东刚表示,今后学校还将陆续复原吴玉章、成仿吾等红色教育家的办公室,高铭暄等人民教育家的书房,让教育家精神代代相传。

一间书房,不仅承载着学术记忆,更镌刻着一个时代的精神标杆。在卫兴华的书房之外,一间更大的“书房”正在生成:在经济学的课堂上,在青年学者的论文里,在中国式现代化的火热实践中,这盏不灭的灯载着教育家精神的火种,烛照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的新路。

原文链接:[中国人民大学官微]他的书房复原了!

编辑:张凯怡
责任编辑:董涵琪